2009年7月7日 星期二

三題故事:週記、自行車、衛生紙(ㄐㄐ同人?)

前傳(誤)

啊,打完了,現在是......七月七日03:55AM
好,狀況不錯。

拖了七天啊!基拉祈都從甦醒再返回千年沈睡了!(本篇硬要與PM扯上關連的地方)

說明一下好了,當時ㄐㄐ說想寫出心葉這樣的三題故事(恕不多做解釋),前段清甜可口,後面爆出怪異口感。

然後我就思考了會,直到ㄐㄐ已經寫了第三篇Orz
(小說、K島、瑪奇是毒草!罌粟!罌籠葬...)

自然而然,故事就成了與前傳(誤)同背景的小說。刪刪改改、增增減減的,居然有千六多字呢,真不可思議。

AM4:06

咳。





  「希望跟在你身旁,記錄你所留下的每一道印跡。
  一遇見你,心總會噗通噗通地跳。每當我鼓起勇氣想和你說話,你卻早已乘著風飄然離去。
  神啊!求祢賜給我倆獨處的時間。輕飄飄的時間……」
──6月22日~6月28日

  然而,那輛自行車仍是頭也不回,載著男孩出發了。週記只能默默凝望他的背影。


  街景流逝,自行車平穩地行駛在紅磚道上,不知位於哪裡的心卻暗自酸楚:

  印跡、乘風、輕飄飄。

  週記喜歡的果然是那傢伙啊……也對,衛生紙不僅包裝亮麗、內在純潔,一包還有好幾百抽,像我這種沾染了塵穢,常常被騎的破……腳踏車,怎麼可能會被看上眼嘛!

  但,我又怎能離了她而活呢?平滑而清新的封面、整齊的排版、青澀卻馥郁,引人微醺的文句……主人也說,週記這種東西,無論怎麼想都得認真去愛啊!

  我是週記,週記就是我的全部、我的靈魂!
  噢!週記……


  正沉浸於自怨自艾與對週記的愛之中,自行車聽見了男孩的囈語:
  「說起來,週記好像快寫滿了,該換下一本……」

  時候不多了。 週記靜靜地躺在書桌上。
  在那之前,一定要說出口! 自行車看著滾下草皮的男孩。

──想傳遞給妳的心意。
──想傳遞給你的心意。



  事實上,自行車並不認為自己很破。

  從他被組裝為一台腳踏車,運至店家之時,他抱有的心情和其餘腳踏車……和一般的「車」沒什麼不同。大展長才的興奮、對於命定且很可能是唯一主人的期待、一點點對未知命運的恐懼。

  到了男孩家,自行車努力執行任務、發揮生存意義。停車棚、街道、偶爾馳向陌生的風景、身上荷著的重量……這些元素組成了他的存在,平凡的滿足。

  曾經認為,夠了。

  然而不知何時,他開始對那本週記留上了心。自行車至今仍想不透,差別如此巨大的兩物,自己何能超越物種界線注意到她,甚至漸生愛意?

  察覺時,早已被週記的文字給牢牢縛緊,再也擺脫不了。(儘管那是男孩寫的)

  不是沒想過她喜歡自己的可能性,但……僅限幻想。告白了又能做什麼呢?週記照樣會被收藏,生活不會改變,被拒絕只徒增傷心。

  即使如此,自行車仍決定要直面情感,順性而行。自、行。



  男孩從學校領回了週記。

  這已是最後一週,對週記來說,僅能再承受一次主人的寵幸。在那之後,她將沉眠於抽屜,靜待男孩罕有的回憶。即使僥倖被重製為再生紙,也不再是原本的週記了。

  「我去尋找寫週記的題材!」男孩大喊,這次他帶上了週記,放在自行車前的車籃裡。

──就是現在!

  然而生性內向害羞的,兩人?在男孩面前難以啟齒,自行車只悶頭轉動車輪,週記則微微顫動著。

  景色流逝。

  來到了平時休憩的河道旁,男孩將車停在草坡下,追尋意境去了。

  ……

  相對無言。

  「週記,我……有話想和妳說。」終是自行車忍受不住尷尬,率先擠了一句廢話出來。

  「嗯……。」清風掠過,週記內頁掀動,看不出表情。

  又是一陣沉默。自行車從沒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口拙,明明只要將想法說出來……半晌,似是堅定了信念,調整語氣、語調、語速、要說的每個字。

  「我……!」

  他很快發現自己朝思暮想的對象轉移了注意力,週記移動了一下。


  「咳咳…呸……老子怎麼可能讓你們繼續,好不容易撐了下來…呸!」

  岸旁的草叢響動,撥草現身的竟是一包衛生紙!

  不,已不能稱之為衛生紙了,歷經連日的野宿,水氣、泥沙、昆蟲、蚯蚓的侵襲讓衛生紙變得軟爛且汙穢,身軀彷若腦漿。雖然包裝讓他維持了大致的外型,勉強能認出原本是包重量級的平板衛生紙,但包裝本身也只是一團團不可辨識,相互混雜的色塊。

  失去了存在意義,憑藉妄執強行保存形體的他,只是灘濁液。

  寒氣陡然而生。連風都靜了下來。遠處的男孩沒有看向此處的跡象。

  「讓你們嚐嚐……呸,被遺棄的憤怒!」濁液邊徒勞地吐著髒汙,邊像海參一般伸縮扭動,拖出一道濕黏黏的印跡。

  面對如此恐怖、全然不能溝通的怪物,自行車不知週記作何想,但自己……這個沒見過多少風浪的小子,縱使害怕,此刻也絕沒有第二種行動可選。

  貫徹自我堅守的信念!自、行!

  自行車橫攔在濁液前一車輪的距離,如高大的牆。

  「咳哈!多動人的戲碼!可惜……」濁液彷彿用盡力氣地笑了一聲,語調驟然一冷:



  「自行車,你的空隙太多了。」


  ……

  當男孩滾完了今日的功課,從暈眩與假象的快樂中清醒,朝週記的位置踱去,看見的便是這麼一幅慘像。



(完)